《长乐不曾见欢》
长乐街的梧桐叶落了十年,当苏晚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鞋站在苏家别墅前,铁门后的男人红了眼——这是她五岁失踪后,第一次被找到,苏父膝下本有双女,真千金走失后,他抱回眉眼相似的养女苏念当作慰藉,如今苏晚归来,他当着亲友宣布:“苏家以后都是晚晚的,念念学着帮衬。”
苏念笑得温顺,端来亲手炖的银耳羹,指尖却攥紧了瓷勺边缘,这些年她顶着“苏家小姐”的名头,活成精致的提线木偶,父亲的爱总带着对“替代品”的愧疚,如今这愧疚要分一半,她只能在苏晚面前装亲昵,陪她熟悉产业,却在深夜对着镜中相似的眉眼冷笑:苏家的荣光,凭什么拱手让人?
转机猝不及防,苏父带苏晚出席集团周年庆那晚,一场“意外”车祸让他陷入ICU昏迷,警方以“操作不当”结案,苏念却以“长女”身份接管公司,她雷厉风行清理旧部,换掉苏晚的助理,更以“情绪不稳”为由,将苏晚送进城郊精神病院,铁门锁上瞬间,苏念隔着玻璃抚摸她的脸:“姐姐别怕,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——长乐街的长乐,本就不该属于你。”
而苏父病床前,总有个穿病号服的老人攥着褪色的儿童发卡,喃喃念着“晚晚”,他忘了公司,忘了家,唯独记得那个走失的女儿,精神病院的窗帘永远拉着,苏晚在药效昏沉中睁眼,看见窗外掠过的飞鸟,忽然想起苏念初到苏家时,也是这样望着窗外说:“姐姐,要是能一直做你就好了。”
长乐街的梧桐又该发芽了,只是那片名为“苏家”的土壤里,再也开不出名为“欢”的花了。